《百年追寻》连载(51万字)七十八 2024年 7月 1 日 第326—330 页 第6章 6、周佛海:有军统卧底背景的大汉奸 汪伪政权中有三个臭名昭著的大汉奸,即汪精卫、陈公博和周佛海。这三个铁杆亲日派,用钱钟书的话说,“天底下除了向日葵,再没有比他们更亲日的人或东西了。”三人中,周佛海排名第三。 周佛海,湖南省阮陵县人,家在离县城20余里的陈树井村,1897年生。先入乡塾,后考入沅陵县高等小学堂。上中学时,他便是个“不安分的青年”,曾在龙兴讲寺墙壁上题上一首诗:“登门把酒饮神龙,拔剑狂歌气似虹。甘为中流拦巨浪,耻居穷壑伴群峰。怒涛滚滚山河杳,落木萧萧宇宙空。不尽沅江东逝水,古今淘尽几英雄。”那时他已颇为“留心政治”,所以诗中透露出雄心勃勃的气概。 1917年,周佛海东渡日本留学。在日本成立党的早期组织,这个小组只有他与施存统两个人。以这个身份,1921年7月,他回国到上海参加一大。一大期间,他曾经和毛泽东睡在同一地铺,联床夜话。陈独秀离开上海去广州后,他曾经一度代理书记。 在渔阳里2号,周佛海认识了王会梧。王会悟在启明中学读书时,要好的同学叫杨淑慧,湖南湘潭人,住卡德路富里106号,与老渔阳里近,常去串门,就这样与周佛海相识了。 杨淑慧的父亲叫杨卓茂,是上海总商会的主任秘书,她算有钱人家小姐,读过周佛海的文章。周佛海不仅在湖南乡下有老婆,而且有俩孩子。随后,不知弯子是怎么转的,周佛海居然向杨淑慧求婚了。那时杨淑慧才20岁。就在周佛海与杨淑慧订婚前几天,一位《上海时事新报》记者在报上不指名刊登一条新闻,说有位湖南青年自称社会主义信徒,早在乡间结过婚,听说还有孩子,现在又在上海与同乡商界某闻人的女公子谈恋爱,看来要再作新郎了。 杨卓茂看到消息后,找周佛海算账,周佛海外出,刘仁静把杨卓茂带到张国焘的住处,杨卓茂说周佛海诱骗良家妇女,要到法庭控告。张国焘与刘仁静都是北大学生,没见过这种场面,苦口相劝。为阻断女儿与周佛海往来,杨卓茂把女儿关在阁楼上,被关第三天,杨淑慧跳窗逃出,找到周佛海后,二人离开上海,前往日本鹿儿岛。杨淑慧对周佛海温柔体贴有加,为他生了一子一女。 周佛海自出席一大返回鹿儿岛上学后,即与党组织脱离关系,不从事党的任何工作,一心读书。1922年,他完成第7高等学校学习后,选择了京都帝国大学经济系。当时他可以选择两个学校,即东京帝国大学和京都帝国大学,何以选择后者?他说:“河上肇先生任京大教授,我因为要进一步研究马克思主义,所以便入了京大。” 他之所以停止有关党的一切活动,是害怕被日本政府驱逐。日本政府虽然不禁止马克思主义研究,但对共产党活动严加防范。他乘火车由鹿儿岛抵达京都车站,下火车,便衣警察就迎上来,问他是否是周某人,说明他一直处于被监视中。他在大学的几年里,过的是图书馆生活,连午饭都是带干粮去吃,其他的事则一概不闻不问。 周佛海与戴季陶早就认识。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戴季陶被推为中央宣传部长。接任宣传部之初便写信给周佛海,以高薪邀请他回国担任宣传部秘书。当时他已是大三,大学将毕业,面临着回国谋求职的局面。他回忆当时的心情:“我当时有两个打算:第一,最理想的是做北京大学的教授。因为五四运动,新文化运动以来,北大很出风头。陈仲甫,李守常也都是那里的教授。做了北大教授,地位既可以号召,也有相当的虚荣。但是唯其如此,北大教授,是不容易到手的。想的人既多,而当时北大学阀的门,又关得相当的紧,哪里能够如意?第二,不得已而思其次,想到上海商务印书馆当编辑。看见很多留日同学,在那里任编辑,薪水最多的,每月是150元。我想如果能得到每月150元,也可心满意足了。但是谈何容易!商务的编辑,虽然没有北大教授那样困难,但是也不容易到手。” 这段话把他的内心世界作了活灵活现的描述。他说,当时他虽然用尽心思,仍然想不出谋求理想职业的出路,却从天外飞来一个意外的机会,轻松地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原来国共正式合作,国民党开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之后,许多共产党都加入国民党,这就是跨党分子。我当时虽然没有正式加入国民党,但是戴季陶先生,却约我去帮忙。他当时任宣传部长,要我任秘书,每月薪水大洋200元。” 周佛海不顾尚未论文答辩,立即回国,5月抵达广州。始料所不及的是,他到广州后,广东大学校长邹鲁聘请他兼任广东大学教授。月薪大洋240元。他说:“当时要求一个每月150元的商务编辑都不可得,现在每月却有400多元的收入。”“所以我由学校一出来,就得到了这样的地位和工作环境,实在是始料所不及。” 周佛海说,1924年5月,他和谭平山同船到广州,住在永汉路一家旅馆中。国民党中央党部在惠州会馆,他去那里看望戴季陶,宣传部新近在香港接办了《晨报》,便要周佛海去香港担任总主笔。为此,他到香港担任了一个多月的记者生涯。由于他不懂新闻业务,不仅不知道新闻应如何取舍,而且连版面排列,也不知道,结果,连连出错,以致损伤了戴季陶的声誉,不得不请求辞职。 周佛海有时相当坦率。他说,他之所以赞成组织共产党,而且率先参加,是由于两个原因:“第一,两年来看的共产主义和俄国革命的书籍很多。对于共产主义的理想,不觉信仰起来;同时,对于中国当时军阀官僚的政治,非常不满,而又为俄国革命所激刺,认为非消灭这些支配阶级,建设革命政府,不足以救中国。”“第二就是个人的动机”,所谓个人的动机,“就是政治的野心”。由于有戴季陶和邹鲁的提拔,他有了实现个人政治野心的机会,因此对戴季陶、邹鲁唯命是从,亦步亦趋,与共产党的关系日渐疏远。 周佛海与党的离心日益加重,不缴纳党费,不参加组织活动。1924年9月的一天夜里,中共广州区执行委员会负责人周恩来上门,劝他三思而行。但他一意孤行,第二天给中共广州执委写了封长信,声明退党。在无法挽救的情况下,中共中央为纯洁组织,准其脱党。 1925年3月孙中山先生在北京病逝,统一战线内部争夺领导权的斗争更激烈。5月,戴季陶在国民党一届三中全会上提出反对国共合作的所谓“建立纯正的三民主义”。包括国家主义派的曾琦、李璜在内演出了一个反对国共合作,反对马克思主义的“大合唱”。右派分子利用各自的刊物,如《醒狮》、《孤军》、《中华教育界》,连国民党机关报、上海《民国日报》,连篇累牍地刊载反对“赤化”,反对“共产”的文章。周佛海则是这个“大合唱”中的一员干将。 1925年4月,周佛海约集广东大学的右派教授如谢嬴洲、黄季陆等创办《社会评论》周刊,目的“便在反对共产党”,从此成为蒋介石的“文胆”。1926年北伐军攻占武汉,他任中央军事政治学校秘书长。1927年任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政治总教官,1929年后任江苏省政府委员兼教育厅长,1931年当选国民党第四届中央执行委员。 抗战爆发后,周佛海出任蒋介石侍从室副主任,国民党中央宣传副部长、代理部长等职。这个人脑后长了反骨,即便投身抗战,也心猿意马。随着全国抗战呼声不断高涨,他与汪精卫一伙组织“低调俱乐部”,鼓吹“战必败,和未必大乱”的投降主义言论。 1939年12月,汪精卫逃离重庆,飞抵昆明,周佛海随机逃到越南河内。1940年3月30日,汪精卫的伪国民中央政府在南京成立,周佛海为伪财政部长,伪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后任伪上海特别市市长。汪精卫的伪中央政权成立时,伪政府的各院部会要员,由他提名产生,伪政府实际上是他炮制而成,他在日记中说:“国民政府还都,青天白日满地红旗重飘扬于石头城畔,完全系余一人所发起,以后运动亦以余为中心。”“人生有此一段,亦不枉生一世也!” 潘三省是上海本地人,在上海华商纱布交易所的投机生意做出点小小名气。1933年进入上海市商会担任候补理事。上海沦陷时期,他勾结日本人,日本人特许他在上海公共租界戈登路口开赌场,在巨泼来斯路置住宅,成为不公开俱乐部,专门招待日方和大汉奸,里面设戏台,邀请评剧、申曲、越剧、评弹等演唱娱宾。 《百年追寻》连载(51万字)七十八 2024年 7月 1 日 第326—330 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