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追寻》连载（51万字）七十一

2024年 5月 20 日 第 295 — 300页

辛亥革命时，孙中山在美国科罗拉多州，从报纸得知革命军占领武昌的消息，12月25日回到上海。29日，宣布脱离清政府独立的17省代表在南京选举临时总统，每省1票，孙中山以16票当选（浙江省未选孙中山），1912年1月1日就职，宣告中华民国成立。2月15日，临时参议院选举袁世凯为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总统。4月5日，中华民国临时政府迁往北京。南北统一，南京政府解散。

“我以为革命已经结束，便退出军队，决定回到我的本行上去。我一共当了半年兵。”毛泽东后来说，什么立正、稍息还可以。不是吹牛皮，单个教练、排教练、连教练、野外演习也搞过。

毛泽东再次与枪结缘是在1916年，那年湖南一师实施军国民教育，全校编为一个营，毛泽东担任第一连直属连部上士，除了接受军训之外，还传递上级命令，担任本连一切文牍事务。为了军训，政府发给学校一些枪支，他参加了几天持枪军训。

1917年11月，王汝贤的部队溃退到长沙，在一师附近驻扎。为了防止散兵游勇的骚扰，毛泽东以学友会总务的名义，将手持棍棒的学生组织起来，布防在周围山头。他知道没有枪不行，便联络警察分所，说明计划，希望协同行动。溃军向北移动时，警察用枪射击，学生们放鞭炮助威，不是嚷嚷“缴枪不杀”，而是喊“交枪没事”。溃军不知虚实，惊慌失措。事后师生议论：毛泽东浑身是胆。

湘人有尚武精神，曾国藩率领湘军剿灭太平军后，“无湘不成军”的民谚不胫而走。但是在30岁之前，毛泽东没想到打仗，更没想到一生中最重要的年华会在战争中度过，从本质上说，他是个书生，与书为伴，畅游书海。1921年初，毛泽东在新民学会讨论会员个人生活方法时说：“我可愿做的工作：一教书，一新闻记者，将来多半要赖这两项工作的月薪来生活。”但是，这两个愿望都落空了。

1927年春，蒋介石发动四一二政变。5月21日，驻长沙第35军33团团长许克祥率部队查封省、市党部和工人纠察队总部，袭击农会，搜捕共产党工农群众三千余，杀百余。因21日的电报代日韵目是马字，故称“马日事变”。中共湖南省委决定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发动长沙附近10万农军围攻许克祥。5月30日，两万多农民队伍从四面八方向长沙进发，湖南省委根据中央指示，下令停止前进。两支五千人的浏阳农民军队伍没接到撤退命令，孤军进攻长沙，袭击长沙附近的军队，次日失败。

中国人民解放军大将陈赓说了段耐人寻味的话：“我家就是大地主。1927年制造马日事变的许克祥出身很苦，他家离我家只有几里路。他父亲许七在乡里走街串巷谋生，每年冬夏两季都要到我家里来干活。由于选择的道路不同，我这个大地主家庭出身的人成了共产党员，他这个穷苦家庭出身的人却成了屠杀共产党人的刽子手！”

马日事变对全党的震撼极大，也让毛泽东彻底醒过了神儿。早年间，毛泽东绝对不赞成暴力革命，而是倡导“无血革命”，目的是避免“大扰乱”。他那时充满了人性渴望，觉得强权者也是人，是我们的同类，如果用强权打倒强权，结果得到的仍是强权。他那时赞同温和的改良派道路，觉得“这派人的思想更广、更深些”。

1919年7月，毛泽东在《湘江评论》第2号发表《民众的大联合》，最能代表毛泽东此时的想法想：民众大联合后的行动方法有两种，一种是以马克思为首的激烈派，一种是以克鲁泡特金为首的温和派。他不赞成用暴力革命的方式打倒强权。这一“温和思想”，在《湘江评论•创刊宣言》中又作为当时的民众行动方针提出来：“主张群众联合，向强权者做持续的‘忠告运动’，实行‘呼声革命’——面包的呼声，自由的呼声，平等的呼声——‘无血革命’。”

1920年，在“呼声革命”思想指导下，毛泽东曾参与多次民众斗争，并取得一定成功，为劳苦大众争得些福利。他还是迷惘，觉得“呼声”无济于事。那年12月，他致信蔡和森，表示不赞成萧子升的“温和革命”观点；而对蔡和森提出的用俄国革命的方法，组织共产党，实行无产阶级专政的主张，“表示深切的赞同”，并批判了自己曾信奉的无政府主义、自由主义、西方民主等思想。

毛泽东开始转弯了。1926年3月，他在广州国民党政治讲习班纪念巴黎公社55周年大会讲演中指出：“我们不给敌人以致命的打击，敌人便给我们以致命的打击”。这话硬，有些火药味了。

中山舰事件发生后，毛泽东主张有力回击。他在第六届农民运动讲习所开设军事训练课，军训时间占课程的三分之一。他指出：革命民众若将政权夺在手中时，要不客气地镇压反革命者。12月，在中共中央汉口特别会议上，他发言提醒中央：注意国民党左派没有掌握武装力量的问题，即使右派有一排兵，也比左派有力量。

1927年1月，毛泽东在湘乡考察时，对农协负责人说，农民要组织自己的武装，把团防局接收过来，在全县组织农民自卫队。他在岳北调查农民自卫军的组织情况，在二区农民纠察大队队部询问纠察大队的人数和枪支等。路上，他对农民武装情况问得很详细，要求加强对农民自卫军的领导，夺取地主豪绅的武器，发展农民武装。

4月，毛泽东为书记的中共中央农委作出三项决议案，关于武装问题决议案要求各省一致努力建设农民武装，组织农民自卫军；解散地主武装团体，将武装交予农民自卫军。中央几个省的军委，应该充分注意农民自卫军问题。至此，“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呼之欲出。

5月，毛泽东将武汉中央农民运动讲习所学生武装200余人，改编为中央独立师第2团第3营，同湖北省警卫团一部共赴湖北麻城剿匪，将麻城土匪清除。这是毛泽东第一次指挥战斗。

6月中旬，毛泽东召集湖南来武汉请愿的200余名党员和骨干积极分子开会，要他们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山区的人上山，湖滨的人上船，拿起枪杆子进行斗争，武装保卫革命。

6月24日，毛泽东以新湖南省委书记的身份，到湖南各地督导工作。他反复强调，各县工农武装一律迅速集中，不要分散，要用武力对付反动军队，以枪杆子对付枪杆子，不要再徘徊观望。

南昌起义前夕，中央委托毛泽东研究湖南军事形势和农民运动状况，筹划在湖南举行秋收起义。毛泽东最初考虑把起义重点放在湘南，向中央提出《关于湘南运动的大纲》，要求从南昌起义军中抽调一个团开赴汝城，作为湘南暴动的中坚，这样至少有占领5个县把握。8月3日，也就是南昌起义发生两天后，根据毛泽东的提议，中共中央发布了《关于湘鄂粤赣四省农民秋收暴动大纲》。

秋收起义蓄势待发，毛泽东手痒难禁，南昌起义爆发后，起义部队是名副其实的孤军，孤军在苦苦等待中央的声音。就在8月7日，在汉口俄租界三教街41号（现鄱阳街139号）。中共中央秘密召开紧急会议。会议主要目的是总结大革命失败的经验教训，确定今后革命斗争的方针。由于环境极其险恶，会议只开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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