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追寻》连载(51万字)之三十二 2022年 8月 7 日 第 82 — 83 页 第1章 南陈北李:南方陈独秀和北方李大钊 马克思主义研究会为中共的诞生造了个产房。当时,Karl Marx有几种译法,译为马克思、马克斯、马格斯、马客士、马克司等,《每周评论》刊登的为数不多的马克思著作译介文章没有使用过“马尔格时”译名。戴季陶的文章说明:《每周评论》1919年8月24日的被封闭,并非仅因刊载了宣传马克思主义的文字,而是同该刊若干编者研究、传布“马尔格时主义”的有组织行动有关。 大体可以确定:1918年,李大钊与高一涵等发起组织研究马克思主义团体。因为当时马克思有译为“马尔格时”,与马尔萨士音相近,所以团体定名为“马尔格士学说研究会”,以便在必要时对警厅机构说这个团体是研究人口论的,而非研究共产主义的。 1961年日本出版的7卷本《中国共产党史》说:1918年以北大教授李大钊为领导者,在该校创立了马克思主义研究会。又说李大钊“作为一个末等的教授,势力不大,但由于他默默埋头于马克思主义的研究,终于同学生创立了上述马克思主义研究会,然而仅知该会成立于1918年春,尚不能准确予以判定。” 罗章龙说:按照高一涵的说法,“五四前不到半年,守常在北京大学组织了一个研究马克思主义的学会。我们不是用马克思,而是用马尔克斯这个名字,为的是欺骗警察。他们回去报告,上司一听研究马尔萨斯(与马尔克斯相混),认为这是研究人口论的,也就不来干涉了,这个学会,先是公开的;后来就秘密起来。” 有研究者认为,1918年,李大钊对马克思主义并没有多少了解,不可能在那年成立马克思学说研究会。的确,李大钊那时的思想只能是大杂烩,进化论、调和论、互助论、唯能论、民粹主义、民治主义、泛劳动主义、新村主义及康德、尼采、柏格森哲学等等,对他都有影响,还没有明确地确立信仰。李大钊尚且如此,遑论其他人。 在北大兼容并包的自由宽松氛围中,讨论某种学说而组织学会的发起者未必是学说的信仰者,不要求加入者必须拥护某种学说,更不强迫参加者改变信仰。1918年发起马克思学说研究会并未正式注册,是几个人研讨马克思主义不时聚在一起,参加人员、活动时间、组织形式可能都不固定,并非正式的学会。 有必要说说,1919年8月,戴季陶、胡汉民等在《建设杂志》上陆续发表了一些介绍马克思主义的文章。对戴季陶宣传马克思主义,不少人觉得难以理解。蔡和森在《中国共产党史的发展(提纲)》一文中对此有独到见解:“戴季陶宣传马克思主义,在他的《星期评论》时,其研究宣传的题目如何呢?他一方面介绍了许多马克思主义著作,一方面也读了许多马克思主义的书籍,可是他对马克思主义真正的了解,对阶级争斗与无产阶级专政,终是学生的态度与怀疑。”“他们以马克思主义来反对旧礼教、旧制度、旧思想,作为攻击旧文化和提倡新文化的工具,是有相当意义的。他们对无产阶级专政和阶级争斗的观点是怀疑的。” 张国焘1820年1月在上海访晤孙中山时,孙中山问:听说你喜欢研究马克思主义,是吗?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孙中山说,社会主义的派别很多,马克思主义不过是其中的一派,他在欧洲时与社会主义各派领袖人物都有过接触,对各派的理论也研究过,参酌社会主义各派的理论,汲取它的精华,顾及中国国情,创立三民主义。 孙中山主张师马克思之意,不用马克思之法,用和平手段解决社会经济问题。他指出:“国民党对于民生主义,定了两个办法:第一个是平均地权;第二个是节制资本。只要照这两个办法,便可以解决中国的民生问题”。“在中国实业尚未发达的时候,马克思的阶级战争、无产专制便用不着。所以我们今日师马克思之意则可,用马克思之法则不可。我们主张解决民生问题的方法,是要用一种思患预防的办法,来防止私人的大资本,防备将来社会贫富不均的大毛病。” 看看,从孙中山到戴季陶,都曾经研究过马克思主义,且不说他们与李大钊的研究孰先孰后,而是他们的研究与李大钊的出发点与着眼点不同,对中国革命的意义也就高下立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