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董所著《陌生的老路》连载五十一

2022年5月  11 日  第  329—  334   页

                           2、巴拿马运河：李嘉诚承包集装箱码头

巴拿马运河位于中美洲国家巴拿马，横穿巴拿马地峡，连接太平洋和大西洋，是重要航运要道。巴拿马运河由巴拿马拥有和管理，属于水闸式运河。从一侧的海岸线到另一侧海岸线长度约为65公里（40英里），而由加勒比海的深水处至太平洋一侧的深水处约82公里（50英里），宽的地方达304米，最窄的地方也有152米。

追溯开凿巴拿马运河的源头，西方史学家说在1534年（在中国是明朝嘉靖年间），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一世下令勘察巴拿马地峡，西班牙探险队沿着山脊，走了一路，用鹅卵石铺出一条穿越地峡的驿道。这种说法颇令人生疑，因为那时距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不过三四十年，而且哥伦布始终不认为自己到了美洲，只说他去的那地方是亚洲的印度。那时西班牙人对新大陆的状况远没有摸清，就在全新领地开运河啦？似乎不大可能。重要的是，16世纪还没有产生大规模的海运，也就不可能有从商业角度考虑过打穿巴拿马地峡的问题。

18世纪始，西班牙政府陆续派员勘查4个备选地点，1771年勘查特万特佩克地峡，1779年勘查尼加拉瓜地峡，然而到1814年，西班牙终于决定开凿运河时，拉美独立战争的爆发却打乱了整个计划。

在遥远的殖民时代，巴拿马地峡是连接太平洋与西班牙宗主国的交通枢纽，每年一度的波托弗洛交易会吸引着欧洲各大商行的代理商，在这里，成吨的秘鲁白银与欧洲货物做着有利可图的交易，巴拿马因商业和海运日益繁荣，然而并没有改变它从属的地位。18世纪，巴拿马是西班牙领地，19世纪则成为新兴的哥伦比亚共和国的一个省。

1717年，西班牙在南美洲北部殖民地统称新格拉纳达，它的领域相当于后来的巴拿马、哥伦比亚、厄瓜多尔和委内瑞拉。1843年，新格拉纳达政府照会英、法、美、荷、西班牙，提议它们合建巴拿马运河，由各国共同保证运河未来的中立地位，但除美国以外，各国均未予理睬。新格拉纳达政府没有修运河的需要，强烈要求修运河的是美国。

美国的太平洋铁路完工后，火车可以从美国东海岸到西海岸，但货物运输有时用船运比用火车方便。行驶于美国东西海岸间的船只原先不得不绕道南美洲的合恩角，使用巴拿马运河后，可缩短航程约15000公里（8000英里）。由北美洲的一侧海岸至另一侧的南美洲港口也可节省航程多达6500公里（3500浬）。航行于欧洲与东亚或澳大利亚之间的船只经由该运河也可减少航程3700公里（2000浬）。

最先开凿巴拿马运河的是法国公司。巴拿马地峡是热带雨林气候，潮湿闷热、丛林密布、交通闭塞、来自55个国家的4万施工大军进驻后，人们才发现那里简直是人间地狱：参天密林中毒虫遍布，炎热的天气使可怕的疫病蔓延开来，夺走了大批工人和技术人员的生命，在加通水闸附近的希望之山上，林立的墓碑令人不寒而栗。

运河的设计走向与美国人经营的巴拿马铁路平行，但美国人不予配合。铁路部门对运河物资的配送百般设障，消极对待，逼得法国运河公司不得不以2550万美元的天价买下仅值750万美元的铁路。法国运河公司在经营管理上出了问题，高管层在工程难以为继的情况下，大肆侵吞公开发行的运河股票资金；为掩盖真相，继续增发债券，公司动用大笔金钱贿赂官员，法国政府先后有150名部长和议员接受贿赂。1889年，法国洋际运河公司山穷水尽，不得不宣告破产。

1903年11月，美国与巴拿马共和国签约，美国保证巴拿马的独立，但是，从运河中线分别向两侧延伸16.09公里（10英里），所包括的地带为巴拿马运河区，总面积为1432平方公里，交给美国永久占领、控制，巴拿马湾的一些岛屿也交给美国使用，美国一次性付给巴拿马1000万美元，自1913年起每年支付25万美元，第3条规定巴拿马共和国不得在运河区执行国家主权，把运河区变成国中之国。

美国的介入使巴拿马运河工程全面恢复，预算得到控制，工期大大提前，1904年8月15日完成试航，1920年6月12日正式通航。在运河开凿史上有近3万人因伤病致死，其中包括不少中国工人。

巴拿马运河是北美洲和南美洲的分界线，长81.3公里，水深13米至15米，宽150米至304米。运河水位高出两大洋26米，设6座船闸。船舶通过一般需要9个小时，可以通航76000吨级的轮船。

1915年巴拿马—太平洋国际博览会是为庆祝巴拿马运河被开凿通航而举办的庆典活动。会址在美国旧金山，从1915年2月20日开展，到12月4日闭幕，展期达9个半月，参观人数超过1800万人，开创世界历史上博览会历时最长、参加人数最多的先河。中国作为初次参展者，展品获得各种大奖74项，金牌、银牌、铜牌、名誉奖章、奖状等1200余枚，在整个31个参展国中独占鳌头。

那时的中国还没有远航事业，没有哪艘船通过巴拿马运河，中国人却通过那届被广为宣传的博览会，记住了巴拿马这个名字。直至今天，茅台酒和张裕葡萄酒做广告时，还提当年在巴拿马—太平洋国际博览会获奖，而许多品尝茅台酒的人，还是不知道巴拿马是个国名。

巴拿马运河自通航至1979年，由美国掌控。1979年运河的控制权转交给巴拿马运河委员会（美国和巴拿马共和国共同组成的联合机构），并于1999年12月31日正式将全部控制权交给巴拿马。运河的经营管理交由巴拿马运河管理局负责，管理局只向巴拿马政府负责。

巴拿马运河通航后，1916年仅有807艘船通过，1977年1.2万艘远洋轮船通过，总货运量为1.23亿吨，通行收入达1.64亿美元。1996年有13536艘远洋轮通过。巴拿马1999年12月收回对巴拿马运河的主权和管理权。随后运河收入逐年提高，2003年接近10亿美元。

1983年，曼纽尔•诺列加自任巴拿马国防军总司令，1989年5月巴拿马总统大选开票，反对党联合推举之总统候选人乔勒蒙•恩达拉获胜，桀骜不驯的诺列加宣布选举无效，同年9月，美国宣布对巴拿马实行经济制裁，诺列加宣布与美国进入战争状态。12月20日，美国总统乔治•布什下令美军对巴拿马展开军事行动，诺列加于1990年1月3日投降，带往美国迈阿密，以走私毒品和敲诈勒索罪接受审讯。

许多人密切注视着事件发展，觉得诺列加这人挺爷们儿，居然与美国鬼子硬抗。在拉丁美洲，他成了民族英雄，不少人怀疑美国政府想借机推翻巴拿马运河条约，拒不归还巴拿马运河。不过1999年，美国还是依照协议，将巴拿马运河还给了巴拿马政府。

2007年，诺列加被从美国引渡至法国。2010年法国法院以为贩毒集团洗钱罪，判他7年徒刑，在法国银行帐户长期遭冻结的230万欧元则被法院没收。诺列加宣称无罪，否认曾向哥伦比亚毒枭拿钱，并认为这项判决是遭到美国陷害，以防止他说出与中情局合作的内幕。

对巴拿马运河的控制一直是超级大国美国力量的象征，1903年美国策动巴拿马从哥伦比亚分离，并成立军事基地专门控制巴拿马运河，直到今天，美国仍然是运河的第一大用户，但美国船装载的货物却大半来自中国，中国还成为巴拿马科隆自由贸易区的最大供货商，这些都让一些美国人频频担忧“中国插足美国的后院”。

在巴拿马，中国记者采访当地人时，明明看着对方是巴拿马人，但说着说着就可能攀上了老乡。中国人是150多年前到巴拿马的，比巴拿马建国还要早50年。1854年，“海巫”号船从中国广东的汕头港出发，运载705名华工抵达巴拿马港口。这些华工是被美国人招募到这里修筑地峡铁路的。此后，又有大批华工被招来参加开凿运河工程。在巴拿马城附近运河入口处的美洲大桥北岸高坡观景台上，矗立着一座黄色琉璃瓦顶、大红柱子的牌楼，上书4个中文大字：中巴公园。进入园内，是一座雕龙凉亭和一座高耸的纪念碑。纪念碑正面用中西文两种文字写着：华人抵达巴拿马150周年纪念碑。

巴拿马有华人有15万，还有15万带有中国血统的人，两下加起来，约占巴拿马全国人口的十分之一。在巴拿马，华人的地位比较高，许多华人当选国会议员或政府部长。巴拿马城有几处唐人街，中餐是当地人最爱的外国餐。不过，华人在巴拿马的地位以前不受重视。当地人说，中国人看重的祖先墓地原先位于市内贫民窟的一个角落，而现在中国人专用公墓移到运河区的一个山坡上。名为福寿陵的中国人公墓是前几年刚建的，可以俯瞰运河，据称是当地华人根据左青龙右白虎的风水法则找到的宝地。2000年前，运河区只有美国人才能出入。美国人把公墓也建在这座山上，在福寿陵下面不远处。当地人调侃说，“祈祷多福的中国人把自己安息的地方安置在了美国人的头上”。

巴拿马运河一直是超级大国美国力量的象征。20世纪初，美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工业国，为了连接东部大西洋和西部太平洋之间的物流网，急需修建截断大陆腰部的运河。美国当时不顾英国的反对，强行使巴拿马从哥伦比亚独立出来，并开凿长达81.3公里的运河连接两大洋，从纽约到旧金山缩短了1.26万公里的航程。一条船如果从大西洋穿越巴拿马运河到太平洋，只需8到10小时，成本只要30万美元，如果绕道南美洲的合恩角，要多花两周时间，成本要200万美元。

在如今的巴拿马，美元仍然是普遍的流通货币，而巴拿马的本国货币巴波亚只是小额的铸币。美国对巴拿马运河的影响力仍然存在。据统计，美国海上物流量的70%左右经过巴拿马运河。不过巴拿马运河管理局的数据显示，中国货物集装箱占据巴拿马运河总量的60%。知情人士称，虽然很多美国船只在运河上航行，装载的大部分货物都来自中国等亚洲国家，这是美国人不愿面对的现实。

巴拿马海事局副局长豪尔赫接受媒体采访时称，在通过运河的美国船上，有一个奇特现象，即美国从中国输入的是工业品，而美国向中国出口的则是农产品。美国媒体惊呼，这种被认为是“贫穷国家专属的经济现象”，没想到会落到美国人的头上。

巴拿马的面积约7.5万多平方公里，比中国宁夏面积稍大，300多万人口，仅仅相当于北京朝阳区，几年前还是中美洲较落后的国家。但这里到处是新修的大厦。坐落在海滨的波因特大厦高266米，是拉美的最高建筑。巴拿马城200米以上的建筑还有多座。在这些高楼之间还有跨海湾的高速公路。一名当地华人朋友说，“这里就像中国的深圳。”

巴拿马运河每年的货运量占全球货运量的5％，美国占其中55％，中国紧随其后，日本次之。由中国香港前往美国东岸，取道苏伊士运河要多花3天，若货轮在巴拿马运河入口继续排长龙，轮船公司将改用其它路线。全球最大航运公司之一、巴拿马运河最大客户马士基航运指出，穿梭亚洲及美国东岸的大型货轮，不少已走苏伊士运河。

巴尔博亚港是巴拿马运河转运港，位于运河南口，东距巴拿马城市中心仅3公里。北至河北口克里斯托巴区东港433海里。西南至悉尼7690海里，至新西兰奥克兰港6510公里，西北至夏威夷火鲁努努4680海里，至上海港9000海里，至旧金山3250海里；港池内有3个向运河伸展的突堤，各有4个泊位，供油轮或散装货船装运之用。东岸中部是修船厂所在，占有第8－14号码头；船厂之南的第4、6、7号码头7个泊位和船厂之北第15、16、18号码头10个泊位均供远洋船货物装卸、转运、补充给养之用，其中第7号码头的3个泊位为集装箱码头。全港有30多个远洋船泊位，水深9.4－12.4米，是个设备完善的港口。

克里斯托瓦尔港位于巴拿马北部沿海巴拿马运河的大西洋出口处，濒临利蒙湾的东侧，是巴拿马最大港口，也是科隆的外港。科隆是巴拿马的第二大城，也是仅次于新加坡、香港的第三大自由贸易城市，始建于1948年，自由贸易区的面积达50万平方米，外国企业和公司可以自由的进行转口业务，外过企业和公司可以自由的进行转口业务，将商品在区内加工、制造，然后免税输出，主要经营电器、机械产品、车辆及化工产品等。附近有日产10万桶石油的炼油厂。交通运输以公路为主，铁路为巴拿马铁路北部的终点站。装卸设备有各种岸吊、集装箱吊、浮吊、铲车及拖车等，其中岸吊的最大起重能力为40吨，浮吊达250吨。码头最大可靠5万载重吨的船舶。

巴拿马运河港口公司是香港企业家李嘉诚香港和记黄埔集团下属的一家子公司。李嘉诚的厉害之处在于懂政治，或者说，善于从政治角度掐算生意的利弊。1997年，这家公司通过国际竞标获得对巴拿马运河两端港口（从太平洋一侧的巴尔博亚到大西洋一侧的克里斯托瓦尔）长达25年的管理权。1999年12月巴拿马运河主权回归巴拿马，李嘉诚在巴拿马的投资从最初的1.2亿美元增加到2.6亿美元，不费吹灰之力翻了一倍多，而且港口的吞吐量比承包前提高4倍。

李嘉诚1928年生于广东潮州，他任董事长的香港和记黄埔港口控股公司是世界上最大的集装箱码头经营商，该公司在亚太、北美和欧洲的15个国家和地区拥有港口设施，靠资本输出、技术输出和管理输出获利。自1914年巴拿巴运河正式通航90多年来，目前已经发挥 90%的通航能力，潜力已明显不足，一些大吨位货船无法通过。因此，巴拿马政府计划拓宽这一国际航道，增加一道船闸以提高通行吨位。整个工程预计将耗资100多亿美元，巴拿马政府无力独自承担如此高昂的费用，而且运河拓宽工程需经巴拿马全民公决通过才能实施。巴拿马希望美国和其他国家能投资运河的拓宽项目。

2005年10月，巴拿马运河港口公司与巴拿马政府签署协议，投资10亿美元用于克里斯托瓦尔港的扩建工程。扩建后，不仅将使巴拿马港成为加勒比地区最重要的转运中心，而且将极大地促进当地的就业。迄今为止，和记黄埔已经在巴拿马运河地区投资4亿美元。

运河主权回归巴拿马前后，一些美国国会议员就和记黄埔集团获得巴拿马运河两端港口的经营合约这件事，抛出中国会控制运河对美国构成威胁的论调，《华盛顿时报》异想天开地指责和记黄埔集团“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所属机构，可能拒绝美国船只通行巴拿马港口”。美国前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托马斯•穆勒警告说，中国可借此把各式导弹运往巴拿马，甚至把巴拿马作为攻击美国本土的发射台，认为美军撤出后“巴拿马运河的控制权将落入中国人的手中”，“中国在需要时甚至会封锁运河”，“美国归还巴拿马运河，是美国战略上的一大失误。”这一论调遭到时任总统克林顿在内的美国广大人士的反对。

李嘉诚反驳说，和记黄埔集团在巴拿马运河只是进行一项集装箱业务的投资，与控制权并不相干。他强调，他属下的和记黄埔集团不会通过在巴拿马运河投资兴建集装箱码头来控制运河的航行权。时任巴拿马外长何塞·阿莱曼表示，巴拿马为香港和记黄埔集团能来巴拿巴投资感到自豪，并欢迎更多的中国公司前来投资。

和记黄埔巴拿马港口公司与巴拿马政府签署10亿美元投资协议，进行港口扩建工程。和记黄埔于1997年已投得巴拿马运河两个港口长达25年的管理权。时过六七年，2005 年以来，围绕香港和记黄埔集团巴拿马运河港口公司同巴拿马政府进行谈判并最终签署关于投资运河港口扩建的新协议，美国又有些政客重弹老调，要求美国政府关注中国可能控制巴拿马运河的经营权。美国前美洲事务助理国务卿诺列加在众议院美中经济与安全评估委员会举行的中国的全球势力不断增强听证会上说，应当注意中国是否会利用目前由香港商人李嘉诚的和记黄埔集团经营巴拿马运河，以及中国向海地派驻维和部队可能对美国利益产生的负面影响。美国《大西洋月刊》2005年6月号发表文章，指责中国发展同巴拿马的经贸关系和使用巴拿马运河是想“填补1999年美国撤出巴拿马运河后留下的真空”，是对美国安全的威胁。

吴董所著《陌生的老路》连载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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