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科董事冯总所著《铸剑》连载之(二)

第 一章 

2019年11月 20日  第6- 10   页

1872年，江南制造局试制“安海”号军舰，原材料和主要机件购买外国旧货。曾国藩信心爆满，预言“中国自强或基于此”。数年后，江南制造局制造出中国第一艘铁甲军舰“金瓯”号。

1905年，江南制造局造船部门独立，称江南船坞，辛亥革命后改称江南造船所。1937年停办。1953年更名为江南造船厂。而在时下，江南造船厂参与制造中国航空母舰。

不管怎么说，搞洋务运动的大臣都是满腹经纶的士大夫，虽一头扎进造枪造炮，而闲暇下来，仍要做文人之事。江南制造总局附设翻译馆，聘请洋人和国人合译了一批以自然科学为主的西方书籍，到1879年，翻译出版了书籍98部。

经过逐年发展，江南制造局建了十多个分厂，致命的缺陷是技术并不过关，产品质量差。其实，干什么有干什么的道行，用管理衙门的方式管理企业，产品也肯定好不了。例如，所产林明登中针枪存在走火等瑕疵，质量远不如进口的同类枪，却比进口枪卖得贵。李鸿章拒绝淮军装备这种枪，继续买洋枪洋炮，以至于林明登中针枪在厂中积压了一万多支，无人领用，任其锈蚀成一堆废铁。

福州船政局（闽局）是左宗棠办的。1866年设于福州马尾山罗星塔，雇几十名法国技师，工匠最多时三千。从1868年投产至1874年，花535万余两银子造大小船只15艘。甲午战争前造大小兵商轮船34只。初为木壳船，随着造船技术提高，“扬武”号250匹马力，排水量1560吨；“开济”号巡洋舰2400匹马力。

船政局附设船政学堂和培养技工的“艺圃”。从1872年起，学生、艺徒和工匠开始造船，辞退了法国工匠。不仅造钢甲船，还造了巡洋舰，所造船舰在沿海几省均有使用。在船政大臣沈葆祯的苦心经营下，成为远东最大的造船厂。

各地督抚为扩充实力而设厂造兵器。1868年，左宗棠在西北平定回乱，设西安制造局。山东巡抚丁宝桢在济南设机器局，丁宝桢调任四川总督，在成都设机器局。洋务派相继在云南、广东、湖南、吉林、山西、浙江、台湾等省设机器局，实则是兵工厂。

在中法战争之前，新建了乌龙山机器局、湖南机器局、广东军火局、山东机器局、四川机器局、大沽船坞、吉林机器制造局、金陵制造洋火药局、神机营机器局、浙江机器局、云南机器局等11个近代兵工厂，到了这一步，近代兵器工业已粗具规模。

沪局、宁局、闽局均在南方，清廷防止兵工企业被汉人控制，命崇厚在天津筹办津局，无成效。1870年，李鸿章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从江南制造局调来沈保靖总理局务，经多年经营，津局工人最多时近三千，生产西洋枪炮子弹及炮车器具，并创制新式机器，自制电线、电引、布雷必备器具，设水雷学堂、电报学堂和水师学堂。

1884年，翰林院编修朱一新上奏，请在湖北江西近水处建机械局制造军械折。清廷署湖广总督卞宝第在考察兵工厂建设、咨询机器价格、筹集资金方面作了些工作，但工厂建设并没有展开。

张之洞任两广总督时，主张在地处海陲边防的广东兴办军工等，上奏以自筹资金办法办枪炮厂。清廷准许。1888年，采取文武官员、绅商分年捐资和罚款提成办法筹集资金，在德国购买制造枪炮的机器。张之洞在广州筹建新式枪炮厂未果，但是制造设备已买来。1889年9月，张之洞调任湖广总督，继任总督李翰章不愿付清定购机器的尾款，这批机器遂运往湖北汉阳，终成湖北枪炮厂。

1890年，定厂址于汉阳龟山下，长600丈，广100丈，设铁厂、枪厂和炮厂，开办费为70万两库平银。委任侯补道蔡锡勇在任湖北铁政局总办时兼理湖北枪炮厂总办。

张之洞电大清国驻德大使洪钧（状元、赛金花的老公）订购造枪炮机器。建厂过程中，张之洞盯着最新成果，发现西国已造新式小口径枪，遂决定原订制枪机停造，请新任驻德大使许景澄改订小口径新式制枪机，即便增加费用也无妨，只要是最新的就行。

时至1894年，张之洞鉴于洋人以快枪快炮致胜，鄂厂制枪机器原本造的是小口径快枪，决定更换成造快炮的机器。次年，枪炮等厂先后建成，厂区东临汉阳铁厂，西至汉阳城外西北隅的赫山，南至龟山下，北至襄河边。以后兵工、钢药两厂间的空地圈为扩大之用。

造枪造炮造子弹，是与火药打交道，容易出事故。早先安全生产措施不力，湖北兵工厂接二连三发生大事故。

厂子刚落成，1894年6月14日，枪厂不慎引发大火，将房屋及设备全部烧毁。侍读学士文廷式上书，谓湖北枪炮厂不可半途而废。考虑到开办经年而无成效，局员，司事，工匠被裁撤。其时，张之洞兼任两江总督，掌理湖北枪炮厂事宜。7月，张之洞呈奏扩厂，改换被火机器，增制无烟火药等，共需白银200万两。

1895年枪弹厂建成投产，同年建成炮厂，仿造德国克鲁森式陆路快炮。炮弹厂亦建成投产。枪厂、枪弹厂、炮厂、炮弹厂打个包，总厂定名为汉阳枪炮厂，后叫湖北枪炮厂（湖北枪炮局）。厂局不是独立的企业单位，而是政府分支，地位相当于洋务局、厘金局。

1895年，开始仿造德国的1888式委员会步枪，全称7.92毫米88式毛瑟步枪，用圆弹头。1896年开工，产1300枝步枪。业内人士称“汉阳造”。初期的“汉阳造”，枪管外加装隔热套筒，称“老套筒”。1904年起，去除实用价值不大的套筒，将枪管加粗。之后的“汉阳造”出现多种改进型，设计更趋合理。

1897年枪弹厂改称枪弹厂石井新厂，下设枪厂和弹厂。同年在距石井6里之槎头设无烟药厂。12月17日，增步火药局碾药时，工匠疏于灌水于铁轮，机盘之中，致铁轮与机盘相碰，火药自燃，烧毁造成药百余斤，轰毙工匠11人，厂屋9间。

徐建寅，无锡人，中国近代化学先驱徐寿之子，曾随父亲在安庆军械所供职，出使欧洲考察，后任马尾造船厂提调，湖北省营务总办。张之洞造无烟药厂，他“日手杵臼，亲自研炼”，1901年3月31日，机炸药轰，与在场的15名员工同时罹难，时年57岁。

1902年制酸厂投产。钢厂1903年投产，要从英国、瑞典购买低磷生铁和合金配料，炼钢成本昂贵，钢块含夹灰。无拉钢机，不能造枪管，开工不足两年即停办。产钢坯四十多万磅，烧红后扎成圆圈他用。再炼枪炮钢，因设备破旧未成功。制枪炮用马丁钢、炮钢、生钢，购自国外。无论采购量多少，都用投标方法决定。

1904年，基本建成从原材料（枪、炮钢外）到枪、炮、弹、药生产较完备的兵工厂，规模宏阔，分厂林立，有四万多名职工，年产枪18000支，枪弹900多万发，炮百尊，炮弹7万发，无烟药6万磅，成为清末设备最新的大型军工企业。张之洞以枪炮二字所不能包括，奏请清廷批准改称为“湖北兵工厂”。朱批：著照所请。

汉阳兵工厂的创建时间晚于上海、南京、天津兵工厂，由于不惜巨资，从德国购买制造连珠毛瑟枪和克虏伯山炮等成套设备，产的汉阳式79步枪（“汉阳造”）、陆路快炮、过山快炮，均是当时的先进装备，成为晚清规模最大、设备最先进的军工企业。

综计汉阳兵工厂自开机至1909年（宣统元年），造马、步快枪130658支，炮986门，枪弹61776554颗，各种炮弹989484枚，各种炮架905副，炮弹壳、碰火、底火971671枚，炮器具各种钢坯44.6万余磅，无烟枪炮药27万余磅，硝镪水200余万磅。所产枪炮弹药除用于本省，多数拨解京师，分济各省军营。

瑞麟，满洲正蓝旗人，担任两广总督时，派候选员外郎温子绍在十三行联泰号试制后膛七响连环快枪一支，制成，瑞麟奏请成立广东机器局，制造枪炮火药，修造兵轮，设于广州聚贤坊。产品有“猪仔脚”手枪及七响后膛抬枪等，是广州最早的机器局。

如今，广州越秀区保留着聚贤坊地名，算个热闹地方。当年把机器局放在这儿，地方狭窄，兼铸枪炮，修造轮船事，显然很不合适。当局在省城外增步地方购买民田，设军火厂，称东局。1885年，张之洞奏请将广东机器局、城外增步军火局合并为广东制造局。

1887年于番禺县石井墟购地31亩，创制造枪弹厂，由上海泰来洋行购得机器一副。广西购机器一副，无力开办，折价留粤。还有来自增步制造东局及增步黑药局的机器，后改名为广东枪弹局。可造毛瑟、马梯呢、士乃得、云者士四种枪弹。又称石井兵工厂。

丁宝桢，贵州毕节人，咸丰进士，在山东巡抚和四川总督任上先后创办两大机器局。他可聘请外洋人才前来指导，但他表示“决不用一洋人”，在晚清洋务大员中实属罕见，。他认为“中国知用洋枪而不能自造洋枪，非受制于洋人，即受骗于洋行，非计之得者也”，因此，设立山东机器局“意在自出心裁，不使外洋—人夹杂其中。”

1875年，丁宝桢咨调江南制造局徐建寅到山东，机器设备购自外国，生产取洋法，但“不使外洋一人夹杂其中”。徐建寅在泺口购地300余亩建厂房，向美国蒲思公司订购机器设备。1876年10月建成机器厂、生铁厂、熟铁厂、木样房、画图房、物料库、文案厅、工匠住房以及制药厂的提硝、蒸硫、福炭、碾药、压药、成粒、光药、供药、装箱等厂房，陆续安装设备。12月试生产，又在章丘县、长山县购买煤井，开井采煤，主要制造黑色火药。

1876年，丁宝帧令湖南候选通判曾昭吉制造英式马梯尼亨利枪，不到两个月就造出了121支，射程与英式相同，靶劲优于马梯尼亨利枪。进口的马梯尼亨利枪每杆价银二十四两六钱，曾昭吉所造，每杆价银十两，每杆节省十四两银子。

随即，丁宝帧上奏，请求将曾昭吉调到四川操办机器制造枪炮。1877年11月，在成都东门内下莲池一带择地建厂，时名四川机器总局，委派候补道夏时、劳文总理局务，派成绵道丁士彬会同办理，由曾昭吉承办制造。1878年春，四川机器局建成投产，初期生产数量很少。至1879年5月，不过造前后膛枪148支、水轮机和其他机器25部、半成品枪161支、应用工具和机器零部件12069件。时以造前膛枪为主，但也试造马梯尼亨利后膛枪。主要机器设备购自国外，一些简单机器由机器局制造，全部机器设备价值不到一万银两。

1879年3月，四川机器局被告发在用人、用款等方面存在弊端，清廷下旨停办。后经朝野人士疏通和丁宝桢力辩，于1880年5月26日重新开局，在成都南门外古家坝建火药局，仿造洋火药。接着又购买制造弹壳、铜帽的机器，生产铜帽、枪弹。至1882年9月，共造成前后膛枪4815支、枪弹2000发、铜帽2万枚、黑火药2．48万公斤，生产能力已较初期大有增长。

1884年至1885年中法战争期间，为了满足云南前线军火的需要，机器局又从英国购买了价值2万余银两的机床、汽锤、锅炉等设备，并购地扩建，加紧军火生产。1884年，造成各种枪3050支，枪弹18万余发，铜帽628万枚，铅弹53万发，黑火药3万余公斤。这是丁宝帧督川时期，四川机器局的最高年产量。

1886年6月，刘秉璋任四川总督，考察四川机器局所造后膛枪，发现质量太差，到他在1894年离任之前，四川机器局停造枪支，但这一时期枪弹、火药产量增加，枪弹平均年产34万余发，黑火药平均年产5万余公斤并开始生产炮弹。

四川机器局从1877年开办至1911年共生产各种枪3．9万余支，枪弹1502．5万发，炮弹5420发，黑火药80万公斤，修枪4．95万支，试造火炮3门，制造机器和机件共7万余台（件）。

李秉衡是辽宁庄河人，没有参加过科考，花钱捐资得以担任县丞，迁知县、知州、知府，1884年任广西按察使，法军侵越犯边时主持龙州西运局。翌年，他与冯子材分任战守，取得谅山大捷。

甲午战争期间，山东巡抚李秉衡为机器局添机器，加盖厂房，增加员工兵夫。1895年，枪弹月产10万发，试制膛抬枪，定名“坚利远抬枪”，具有毛瑟枪和哈乞开斯枪的优点，射程达到两千米。1900年庚子之变，八国联军进攻大沽，李秉衡由江苏率兵北上，保卫北京，在杨村败绩，退至通州（今通县）服毒自杀，时年七十岁。

岑春煊是云贵总督岑毓英之子，1885年考取举人，以恩荫入仕，亦是个狠角色，1898年因力主变法维新而得光绪皇帝青睐，提拔为广东布政使。在岑春宣治下，原仿单响毛瑟每日出枪5枝。1905年3月移建新厂于清远县大有村，向德商洋行新购机器，日造六密里五口径1898式，5响毛瑟无烟快枪25枝之新式造枪机，及每日能造无烟弹25000颗之造弹机，大小共计400余具，用银66万7千余两。又订克虏伯格鲁森厂每日出药300磅之制造棉花药，转造无烟药各种机件，用银14万两，已订合同。这事牵扯到外藩，本来是先斩后奏，突然间想到和朝廷提一下，不料碰了个钉子。前四川，湖南上年均奏请购机建厂，政务处驳令缓办，练兵处计划建北、中、南三厂，不由各省自行其事，由陆军部统一办理。当日奉旨，依议。

1906年初，岑春煊请以新机扩充旧厂。6月25日，练兵处拟准广东以新机扩充旧厂。当日奉旨，依议。1907年6月在广东番禺石井制造西局旁购地，扩充旧厂成立制造军械厂。后改名广东兵工厂。以旧制造西局之枪弹厂改建为黑药厂，炮械厂改建为机器厂，复建枪厂及无烟弹厂。在南海县属滨江口地方，另建无烟火药厂。该年仿制成功德国1904年式毛瑟步枪， 称“光绪三十三年六米厘八新式五响无烟快枪”，为此后制造元年式步枪之开端。

根据同年广东军械厂暂定章程：本厂专造枪枝、子弹。遵照陆军部定章六米厘八口径。原订机器，每日做工十点钟，可对出枪二十五枝、弹二万五千颗。各营、各局暨各炮台、各轮机修理器械及请造各件，归西局办理。黑药弹亦由西局制造，经费由总厂拨给。

1909年8月，广东布政使胡湘林奏扩充广东制造军械厂，请为广东制造军械厂购买制快炮机器。所谓快炮为丹（麦）国所出轻机快炮，粤省制造厂前经饬匠仿造，能用手工制就，与外洋无异。现已电询德国克虏伯炮厂，日造十尊之机器，约需银30万两。此案未经批准，该厂由此继续以手工生产八米里机关枪，每月产两三挺。

麦特森轻机枪的作业方式独特，操作系统是长后座力式（管退式），枪管后退距离大于子弹长度，因此枪匣内有上弹锁，枪管返回与上弹机件间有足够距离时才放开上弹，因而射速慢。枪栓在射击时上下移动，类似旧式单发步枪的升降闭锁栓，退壳钩，上弹器都是分开的个别零件，构造复杂，造价昂贵，却相当可靠。有三十几个国家军队采用。但就像毛瑟军用手枪，没有一国列为制式武器。

1909年，两广总督张人骏致陆军部电：此轻机炮系试仿丹国八米里口径，每尊大小机件149件，用手工仿造，每月造二尊。每尊工料银502两。6月送轻机炮抵陆军部，于南苑试射。1911年5月陆军部核准无烟药厂订购机器，7月13日陆军部函请粤关税务处放行广东制造军械厂进口机器。

中国人是何时接触到机关枪的？远在康熙年间，比利时传教士南怀仁向康熙皇帝炫耀比利时出产的“冲天炮”，康熙皇帝让南怀仁试制，结果折腾了一年也没鼓捣出来，随后，有个叫戴梓的在8天之内造出，康熙皇帝挺赏识，赐名“威远大将军”。戴梓还造“连珠火铳”。《清史稿》对此事挂了一笔：“梓以布衣从军，献连珠火铳法”。纪晓岚在《阅微草堂笔记》中提到戴梓所造连珠火铳的模样：“形若琵琶，凡火药铅丸，皆贮于铳脊，以机轮开闭。其机有二，相衔如牡牝，扳一机则火药铅丸自落筒中，第二机随之并动，石激火出，而铳发矣，计二十八发，火药铅丸乃尽，始需重贮”。

有人认为连发火铳是机枪的鼻祖。这种说法不能成立。实际上，早在1650年，欧洲就已发明连续供弹的火药枪。故宫博物院藏有一支康熙初年从外国进献的火枪，构造与《阅微草堂笔记》中记载的大同小异。行家指出，连珠火铳不过是仿制连珠枪，不能自动完成连续射击过程，原理上与机枪不是一码事。

美国人诺登飞于1878年发明多管排列的机枪，转动把手驱动，依次击发并上弹，射速每分钟300发，射程2000米。1884年金陵机器局进口了几门，拆解为零件，逐一测绘，仿制成功。

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有一具光绪年间中国制造的转轮炮，是英国帕克尔转膛枪的仿制品，是有实物并有文献记载最早的转膛类武器，发明于1717年，7分钟可完成63次发射。这东西不算机关枪。清朝真正的机枪，是1881年从美国引进的加特林机枪。当时被称为“格林快炮”，有6根可转动枪管，通过转动手柄依次完成装弹、射击和再次上弹动作，解决了持续发射问题。

格林快炮是第一种正式装备军队的连发速射机枪，1881年金陵机器局仿制，称“十门连珠格林快炮”。投产后大量装备清军，北洋水师的定远、镇远、致远、靖远舰等主力舰都安装了格林快炮。

甲午战争时，汉城战役中清军投入格林炮，日军看到加特林机枪开火，膛目结舌，只了解铁炮三段射和滑膛枪的日军不知道有这种凶猛武器。而最后清军溃败，大量加特林林机枪被日军缴获。

1884年，被称为“自动武器之父”的马克沁发明了机关枪，这是自动连续射击的水冷重机枪。由于射速太快，耗费子弹，开始欧洲无人问津。而大清是进口洋武器的大客户。1888年，金陵制造局仿制马克沁机枪，称“赛电枪”。不过，金陵制造局仿制以后并未批量生产，也没有装备清朝军队，几挺样枪被存放在仓库。

中法战争和中日甲午战争的相继失败，意味着延绵几十年的洋务运动破产。但是遗留了不少兵工厂，已建成的兵工厂扩建，新建台湾机器局、广东制造枪弹厂、湖北枪炮厂、陕西机器局、河南机器局、新疆机器局、湖北钢药厂、山西机器局、贵州机器局等9个兵工厂。黑龙江、广西、江西、湖南等省也准备建兵工厂（没建成）。先后建近代兵工厂28个，表明中国近代兵器工业的初步形成。

1900年，八国联军攻占北京，清廷被强按牛头，签订了《辛丑条约》，赔款银4.5亿两，两年内禁止向外国购买军火和制造军火的机器、材料。清廷经济近乎崩溃，近代兵器工业进入凋敝状态。

1902年，直隶总督袁世凯将被八国联军毁坏的北洋机器局机器加以修理，新购机器，在山东德州建立北洋机器制造局。这样一来，晚清建立的近代兵工厂达到29个，其中3个制造和修理舰艇，分布在沿海和内地的17个省（清政权结束时尚存15个）。

长沙首富朱昌琳之子朱恩绂，1907年任金陵制造洋火药局总办。他到任后，考察四川机器局、广东制造军械厂、江南制造局、湖北兵工厂、德州北洋机器局5个兵工厂。1911年1月，综合考察情况，提出整顿制造军械局厂的目标，考虑用6年时间制成全国36镇军队所需兵器。基于朱恩绂的考察，陆军部召集沪、鄂、川、粤、德5厂总办至北京会商，准备将各厂统一归中央办理。后辛亥革命事起，接踵而至的军阀割据，兵工厂收归中央的计划成为泡影。

辛亥革命前存在的15个近代兵工厂。其中江南制造局、湖北兵工钢药厂、广东制造军械厂、四川兵工厂、北洋机器制造局，5个兵工厂的年生产能力为炮150门、机枪120挺、步枪46500支、炮弹10.8万发、枪弹6100万发、无烟火药216.5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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