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追寻》连载（51万字）之二

2022年  10月   13   日 第 5 —  7  页

第1章（续）    南陈北李：南方陈独秀和北方李大钊

张作霖祖籍河北大城，生于辽宁大洼县张家窝棚，为谋生卖过包子，当过货郎，学过木匠，赶上甲午战争爆发，投入台毅军当兵，不久携械潜逃，加入土匪。甲午战败，辽西散兵游勇成群，各地成立自保武装组织，名大团。1900年，张作霖在赵家庙成立大团。按说社会秩序稳定后，地方自治武装失去存在价值，应予遣散。商会考虑到遣散武装，团民四散，可能危害地方，拟将武装交给政府。

张作霖的发迹史上有俩恩人，头一个是盛京将军增祺。裁撤大团风颇盛，张作霖略施小计，派手下扣留途经黑山的增祺的三姨太，然后来个“英雄救美”。三姨太回奉天后向老公转述张作霖愿归顺的想法，增祺有啥说的，按属地管理规则办事，批示新民府具体承办收编事宜。另一个是新民府知府增韫。增韫接见张作霖后，命整理部武，带到新民府听候点编，冠名巡警前营马队。就这样，张作霖和弟兄们摇身一变，成了正规军，实现了身份的重要转型。

1904年2月，日俄在中国东北开战，张作霖在战争夹缝中求生存，显示了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他先干掉为害多年的土匪侯老疙瘩，继而将活跃在辽西的五个桀骜不驯的土匪头击毙仨，逮捕俩。此举让深受“五大哨”摧残的百姓拍手称快，称赞增韫的德政。

增韫离开后，陈昔凡接任新民府知府，也接过了被增韫收编的张作霖及人马，每逢出巡，张作霖充当卫队首领，平日里，带兵守卫知府。那时他已二十七八岁，想学点文化。陈衍庶公务之余常挥毫作画做诗，他耳闻目濡，萌生要拜陈大人为义父的念头。

《中华老字号·沈阳卷》说，张作霖要拜为义子，陈昔凡毕竟是读书人，“不允”，原因是把绿林出身者收为义子，恐玷自家门第。当面不好拒绝，敷衍了之，让张作霖跟自己的侄儿一起读书习字，他给圈点教读，甚至亲自讲解《增广贤文》之类启蒙读物，手把手教他写字。于是，张作霖与陈独秀成了同窗学友。

1906年，张作霖投靠奉天巡警总办张锡銮，接着新任盛京将军赵尔巽将张作霖所部由3个营扩编为5个营，张作霖当统带。张作霖临离开新民府时，特意去“干爹”陈昔凡家磕头话别。

那么，陈独秀的遗墨中为什么不见张作霖的只言片语呢？他性格刚烈，成年后屡说自己是从小“没有父亲的孩子”，宁愿过寒士生活，从不提起官运亨通的嗣父。再说，张作霖后来杀害了中共的另一创始人李大钊，陈独秀就没有必要提及此人了。

陈昔凡能写擅画，崇拜清初“四王”之一的王翚，王翚是清代画坛虞山派领袖，他以虞山派自居，藏画以王石谷为最。1904年东北爆发日俄战争，他恰在此时升新民府知府。作战双方需大量马匹，商人从蒙古贩运马匹来辽宁，他借抽税捞了一大把。拿这些钱做啥？有人蹿叨他在琉璃厂开家古玩铺。他拿出一万两银子，让张鸿瑞在北京开办崇古斋古玩铺。

崇古斋的匾额是同治状元、溥仪的师傅陆润痒所书，是北京古玩市场的名匾。陈昔凡是后台老板，陈独秀是少东家。《古玩史话与鉴赏》说，“1904年崇古斋开张后，陈独秀从安徽到北京，去过琉璃厂崇古斋，没住几天，又回安徽办报去了。

1910年，崇古斋在沈阳大南门设沈阳分号。数年后张作霖当上东三省巡阅使，陈昔凡的侄子到沈阳崇古斋，就便拜见张作霖，张作霖为陈大少在奉天度支司安排了一个肥差。陈大少当差没两年，患脑溢血身亡。陈独秀去沈阳办丧事，没去督军府见张作霖。

据陈重远的《古玩史话与鉴赏》所述，辛亥革命后陈昔凡赋闲，住在北京琉璃厂崇古斋后院。他从不插手崇古斋的业务，续弦是北京西城宦家之后谢氏，没有生育，为人贤惠，掌管家中一切。

陈昔凡去世后，北京、沈阳的两家崇古斋古玩铺，由谢氏经营。崇古斋老掌柜张鸿瑞去世后，谢氏指派张鸿瑞的大徒弟牛在如掌管。1917年初到1920年初，陈独秀生活在北京，不住在崇古斋后院，而是租住东华门附近的箭杆胡同20号。

1940年，牛在如去世，陈独秀的小儿子陈松年委托张鸿瑞的小徒弟李卓卿掌管北京、沈阳两家祟古斋古玩铺。解放后，公私合营时，李卓卿将陈独秀之子陈松年所写信件交出，该信落款为“守制人陈松年”。20世纪50年代初，陈独秀的侄子陈遐来京去过崇古斋。1958年，琉璃厂文物商店并店经营，崇古斋老字号被取消，因崇古即复古之意。沈阳大南门里的崇古斋此前即已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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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续）    南陈北李：南方陈独秀和北方李大钊